第4章 招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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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招惹
“誒，凡歌師姐，沒想到朝雨大師真的如傳言那般。”
江怡兒到處溜達了一圈，最後走進石洞如此說道。
石洞在回峰涯的邊上，回峰涯是雲霞派後山上一處峭壁，峭壁上面正好有那麽一個石洞。
站在峭壁上放眼望去，只能看到氤氳繚繞終年不散的霧氣，霧氣下面若隱若現的是一層匯聚著十位散仙靈力的深藍色結界，結界之後便是俗世人間，萬丈紅塵。
當今天下分為魔、冥、人、修真、神仙五界，修真界原本依托於人界之上，五百年前魔族霍亂天下之時，修真界的幾位頂尖高手聯手加了一道封印，使得修真界與人界隔離開來，介於人間與神仙界之間。
身後是靜謐叢林，天地間寂靜無聲，無人造訪，仿佛世間只剩了那麽一個石洞，只剩了石洞中的人。
小小的石洞中，可以說是非常簡陋，只有一張石桌，兩張石床，朝著懸崖的那面開了個窗子，石桌上殘留著的半截蠟燭，仿佛與石洞整個融為了一體，除此之外，空無一物。
“哪樣？”沐凡歌已在石床上打坐了許久，聞言問道。
“當然是——”江怡兒嘟起了嘴，拉長了聲音接著道，“鐵面無私，剛正不阿。”
“師父她是一派之長，立些規矩也是應該的。”沐凡歌嘆了口氣，八年前她也是這樣想的，鬼知道這八年她經歷了什麽，現在是完全沒脾氣了。
“誒，凡歌師姐，你脾氣真好。”
“放心，我師父對誰都這樣，要是不習慣，往後少跑到雲霞峰來便是。”沐凡歌淡淡道。
“唉，幸好我師父不這樣，不然我該怎麽辦呀。”江怡兒看了沐凡歌一眼，隨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，又道，“凡歌師姐，不好意思啊，我沒有說掌門師伯的壞話，只是……”
江怡兒今年只有一十二歲，在江家必定也是百般順意，會這樣想也沒什麽奇怪的，跟當年的自己倒是有幾分相似，不，不對，自己當年可比她混賬多了。
索性她運氣好，能拜到弄月大師門下，便不會吃多少苦。
但其實誰也說不準，修真一途，究竟是吃苦好還是不吃苦好，到底是順遂好，還是坎坷好。
“不用道歉，我也不會跟師父打小報告。”沐凡歌看了她一眼，又道，“師妹別想這麽多，無論跟著哪位師父，我們是來修真的，只管修煉便是。”
這話說給她聽，又仿佛是說給自己聽。
“唉！凡歌師姐！！！”江怡兒不知有沒有聽進她的話，站在石壁前忽而興奮地喊了起來。
“什麽？”沐凡歌被她喊得心中一跳，連忙從石床上下來。
只見江怡兒仰頭望著石壁，現今時辰尚早，天色正好，天上雲影飄過，一縷天光從窗口漏了進來，正巧打在石壁上。只見這面石壁上影影綽綽顯露出一幅畫面來，沐凡歌彈指點燃了石洞中唯一的蠟燭，走到江怡兒身邊，一同揚起了頭。
燭光一亮，畫面便更加清晰。
一身飄逸的羅衣，薄霧般的裙裾，纖細的腰肢上掛著精致的雲霞佩，長長的流蘇與柔順的長發一般垂落在地，氣質溫文，體態端莊，容貌驚艷，眉目低垂，神情之中自然流露出一股淡然的悲憫之情，令人又愛又憐，又是歡喜，又是尊敬。
原來是一幅傾國傾城的美人圖。
“師姐，這位是……？”兩人皆為這副美人圖驚艷而失了言語，良久才聽江怡兒問道。
“是我派祖師，朔光仙子。”沐凡歌回過神來，答道。
其實在雲霞派朔光仙子的畫像有很多，除了出現各種經書秘籍之中，雲霞峰平時議事的後殿朔光殿供奉的赫然便是朔光仙子的石像。
只是已經流傳了幾百年，朔光仙子的容貌似乎各有不同，這幅壁畫想必是在石洞中存留時間最久，最接近她本人，才會如此驚才絕艷。
“原來這位就是朔光仙子，果真是清雅高妙，可望而不可即，當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。”江怡兒喃喃道，忽而想到了什麽，又道，“唉，凡歌師姐，你可聽說過朔光仙子和槐桑聖尊的故事嗎？”
“什麽故事？”沐凡歌一怔。
“槐桑聖尊乃當年鴻鈞始祖的精血所化的上古神樹，已不知在仙界的渙春園中屹立了多久，直到八百年前，仙帝派了朔光仙子掌管渙春園，故事便開始發生了……”
傳說之中，朔光仙子是如何地清雅高妙，卓爾不群，自她來到渙春園，便十分欣喜，日日精心澆灌，槐桑聖尊便夜夜相伴，哪知這千萬年來不開不謝，一成不變的神樹竟漸漸凝成了神識，化作了人形，與朔光仙子相依相戀。
這槐桑聖尊乃鴻鈞始祖的精血所化，其本身的神力足可以毀天滅地，與朔光仙子相戀之後，更是百般討她歡喜，甚至耗費半身真元，造了一只九天琉光鐲送給朔光仙子，可惜啊可惜……
“可惜什麽？”
“凡歌師姐不知道嗎？五百年前魔族作亂，大犯三界，搞得生靈塗炭，仙魔大戰了三百回合難解難分，最後別無他法，九大金仙並上一眾散修將魔族引入若水之濱，又令朔光仙子用槐桑真元結印，這才將魔族永久封印。”
後面的事她當然知道，她還差點碰了封印若水之濱入口的萬象卷軸，要不是為了這個，她也不會被送到雲霞派來。
但是朔光仙子和槐桑神樹相戀的事還真沒有在雲霞派聽說過，神仙界的仙人絕情絕愛，這件事不管對朔光仙子還是雲霞派來說都不是什麽光彩的事，他們當然不會說了。
“這些你都是……哪裏聽說的？”沐凡歌不動聲色地問道。
“書裏，我二哥喜歡搜集這些上古傳說，奇聞軼事。”
沐凡歌在心裏哦了一聲，怪不得，什麽樣的人看什麽樣的書，他這種人就愛看一些野史杜撰，看來這些故事也當不得真。
兩人又看了一陣，再沒說話，轉眼到了酉時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，回峰崖果然靈氣充沛，沐凡歌在石床上入定，江怡兒則尚未進入感應，對天地靈氣不甚敏感，便在洞外練外功。
就在這時，聽到洞外的江怡兒歡呼的聲音傳來。
“二哥，你果真來了！”
“當然，說好這次是來看你的，還害你受了罰，二哥再不來，心裏可過意不去。”低沈的男聲語帶笑意。
“唉，二哥快別說了，以後要來可要早點通知我一聲，我就乖乖在弄月峰上等你，也不會這樣冒冒失失被掌門師伯懲罰了。”
“對了，看二哥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？”
“哇，桂花香餅，雪花糕，雲片糕、糖蒸酥……都是我愛吃的！”江怡兒興奮道，“凡歌師姐，你看我哥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？”
沐凡歌的神識再一次從冥想中撤退出來，緩緩擡眸，便見道洞口立著一道頎長的身影。
那人逆著光，顯得面色沈沈，眉目灼灼，黑亮的雙眼中透出一絲玩味，嘴角永遠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……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。
“喲，輕石打攪姑娘入定了。”那人一邊走近，挑起了好看的眉毛，語帶輕佻道。
這個人真是……原先不還道友道友的，現在變成姑娘了，她跟他很熟嗎？
“凡歌師姐，練功有的是時間，好吃的一會就沒了，快來吃吧。”江怡兒將一食盒放在了桌上。
“不必了，你們吃吧。”沐凡歌看都沒看江輕石，起身從他們身邊往洞外走去。
擦身而過之時，江輕石一把攢住了她的手腕：“姑娘何必急著走？”
“登徒子！”突然被人抓住手腕，沐凡歌心中一慌，另一手一揚，便從衣袖中捏出一張符紙來。
不等她用真氣催動符紙，江輕石眸光遽然收緊，一把甩開抓著她的那只手，用兩指一夾，奪下了沐凡歌手中的符紙。
接著兩人就著這張符紙你來我往奪了起來。
石桌旁的江怡兒嘴上叼著半塊雲片糕，怔楞地看著鬥得正歡的兩人，這……怎麽好好的，說打就打起來了……到底是什麽情況？是幫凡歌師姐呢，還是自己的親哥？
就在江怡兒還沒想出個究竟之時，沐凡歌已面色微慍，右手抓住靈雲劍的劍柄，劍身被她抽出三分之時，江輕石忽而近到身前，一把抓住她左臂，將她往懷中一帶，“錚”的一聲，左手順便從她身後一把將劍柄又給摁了回去。
所以這兩個人現在的姿勢……就好像江輕石從後面抱著她似的……
她從出生長這麽大，第一次跟一個男子靠這麽近，江輕石的胸膛幾乎貼著她的後背，氣息幾近可聞，仰面看去，只見他輪廓分明的臉龐，微抿的薄唇，挺直的鼻梁，特別是那雙深邃黑亮，仿佛漾滿星辰的眼眸，看得人心中一緊。
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淡淡清香傳來，說不上來那是什麽味道，總之跟雲霞派所有女子身上的香味，還有蕪城派所有道童身上的味道，都不一樣。
但是，很好聞，讓人感覺很舒服，很放松。
“咦，這位姑娘你臉紅什麽？”江輕石輕笑著放開了她。
沐凡歌這才回過神來，心中暗自唾棄自己，沐凡歌，快醒醒，別被這人的外表迷惑，他就是個登徒子啊登徒子！
“果然是個小賊，將雷符還給我！”看在江怡兒的面子上，沐凡歌強忍著罵人的沖動，面色微慍道。
“果然？”江輕石佯裝不解道，“難道姑娘之前見過我？若是的話，姑娘為何不早說？像姑娘這樣的品行樣貌，在下見過必定印象深刻。”
“你……！”
“姑娘是內門子弟，應該知道雷符不是好玩的，我便先替姑娘保管了。”說著江輕石不顧沐凡歌的臉色，“順理成章”地將雷符收入囊中。
“唉，哥，你別欺負凡歌姐姐，她人很好的……”江怡兒終於找到了間隙，走到了兩人身邊，含含糊糊道，口中的雲片糕還未下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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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誒，凡歌師姐，沒想到朝雨大師真的如傳言那般。”
江怡兒到處溜達了一圈，最後走進石洞如此說道。
石洞在回峰涯的邊上，回峰涯是雲霞派後山上一處峭壁，峭壁上面正好有那麽一個石洞。
站在峭壁上放眼望去，只能看到氤氳繚繞終年不散的霧氣，霧氣下面若隱若現的是一層匯聚著十位散仙靈力的深藍色結界，結界之後便是俗世人間，萬丈紅塵。
當今天下分為魔、冥、人、修真、神仙五界，修真界原本依托於人界之上，五百年前魔族霍亂天下之時，修真界的幾位頂尖高手聯手加了一道封印，使得修真界與人界隔離開來，介於人間與神仙界之間。
身後是靜謐叢林，天地間寂靜無聲，無人造訪，仿佛世間只剩了那麽一個石洞，只剩了石洞中的人。
小小的石洞中，可以說是非常簡陋，只有一張石桌，兩張石床，朝著懸崖的那面開了個窗子，石桌上殘留著的半截蠟燭，仿佛與石洞整個融為了一體，除此之外，空無一物。
“哪樣？”沐凡歌已在石床上打坐了許久，聞言問道。
“當然是——”江怡兒嘟起了嘴，拉長了聲音接著道，“鐵面無私，剛正不阿。”
“師父她是一派之長，立些規矩也是應該的。”沐凡歌嘆了口氣，八年前她也是這樣想的，鬼知道這八年她經歷了什麽，現在是完全沒脾氣了。
“誒，凡歌師姐，你脾氣真好。”
“放心，我師父對誰都這樣，要是不習慣，往後少跑到雲霞峰來便是。”沐凡歌淡淡道。
“唉，幸好我師父不這樣，不然我該怎麽辦呀。”江怡兒看了沐凡歌一眼，隨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，又道，“凡歌師姐，不好意思啊，我沒有說掌門師伯的壞話，只是……”
江怡兒今年只有一十二歲，在江家必定也是百般順意，會這樣想也沒什麽奇怪的，跟當年的自己倒是有幾分相似，不，不對，自己當年可比她混賬多了。
索性她運氣好，能拜到弄月大師門下，便不會吃多少苦。
但其實誰也說不準，修真一途，究竟是吃苦好還是不吃苦好，到底是順遂好，還是坎坷好。
“不用道歉，我也不會跟師父打小報告。”沐凡歌看了她一眼，又道，“師妹別想這麽多，無論跟著哪位師父，我們是來修真的，只管修煉便是。”
這話說給她聽，又仿佛是說給自己聽。
“唉！凡歌師姐！！！”江怡兒不知有沒有聽進她的話，站在石壁前忽而興奮地喊了起來。
“什麽？”沐凡歌被她喊得心中一跳，連忙從石床上下來。
只見江怡兒仰頭望著石壁，現今時辰尚早，天色正好，天上雲影飄過，一縷天光從窗口漏了進來，正巧打在石壁上。只見這面石壁上影影綽綽顯露出一幅畫面來，沐凡歌彈指點燃了石洞中唯一的蠟燭，走到江怡兒身邊，一同揚起了頭。
燭光一亮，畫面便更加清晰。
一身飄逸的羅衣，薄霧般的裙裾，纖細的腰肢上掛著精致的雲霞佩，長長的流蘇與柔順的長發一般垂落在地，氣質溫文，體態端莊，容貌驚艷，眉目低垂，神情之中自然流露出一股淡然的悲憫之情，令人又愛又憐，又是歡喜，又是尊敬。
原來是一幅傾國傾城的美人圖。
“師姐，這位是……？”兩人皆為這副美人圖驚艷而失了言語，良久才聽江怡兒問道。
“是我派祖師，朔光仙子。”沐凡歌回過神來，答道。
其實在雲霞派朔光仙子的畫像有很多，除了出現各種經書秘籍之中，雲霞峰平時議事的後殿朔光殿供奉的赫然便是朔光仙子的石像。
只是已經流傳了幾百年，朔光仙子的容貌似乎各有不同，這幅壁畫想必是在石洞中存留時間最久，最接近她本人，才會如此驚才絕艷。
“原來這位就是朔光仙子，果真是清雅高妙，可望而不可即，當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。”江怡兒喃喃道，忽而想到了什麽，又道，“唉，凡歌師姐，你可聽說過朔光仙子和槐桑聖尊的故事嗎？”
“什麽故事？”沐凡歌一怔。
“槐桑聖尊乃當年鴻鈞始祖的精血所化的上古神樹，已不知在仙界的渙春園中屹立了多久，直到八百年前，仙帝派了朔光仙子掌管渙春園，故事便開始發生了……”
傳說之中，朔光仙子是如何地清雅高妙，卓爾不群，自她來到渙春園，便十分欣喜，日日精心澆灌，槐桑聖尊便夜夜相伴，哪知這千萬年來不開不謝，一成不變的神樹竟漸漸凝成了神識，化作了人形，與朔光仙子相依相戀。
這槐桑聖尊乃鴻鈞始祖的精血所化，其本身的神力足可以毀天滅地，與朔光仙子相戀之後，更是百般討她歡喜，甚至耗費半身真元，造了一只九天琉光鐲送給朔光仙子，可惜啊可惜……
“可惜什麽？”
“凡歌師姐不知道嗎？五百年前魔族作亂，大犯三界，搞得生靈塗炭，仙魔大戰了三百回合難解難分，最後別無他法，九大金仙並上一眾散修將魔族引入若水之濱，又令朔光仙子用槐桑真元結印，這才將魔族永久封印。”
後面的事她當然知道，她還差點碰了封印若水之濱入口的萬象卷軸，要不是為了這個，她也不會被送到雲霞派來。
但是朔光仙子和槐桑神樹相戀的事還真沒有在雲霞派聽說過，神仙界的仙人絕情絕愛，這件事不管對朔光仙子還是雲霞派來說都不是什麽光彩的事，他們當然不會說了。
“這些你都是……哪裏聽說的？”沐凡歌不動聲色地問道。
“書裏，我二哥喜歡搜集這些上古傳說，奇聞軼事。”
沐凡歌在心裏哦了一聲，怪不得，什麽樣的人看什麽樣的書，他這種人就愛看一些野史杜撰，看來這些故事也當不得真。
兩人又看了一陣，再沒說話，轉眼到了酉時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，回峰崖果然靈氣充沛，沐凡歌在石床上入定，江怡兒則尚未進入感應，對天地靈氣不甚敏感，便在洞外練外功。
就在這時，聽到洞外的江怡兒歡呼的聲音傳來。
“二哥，你果真來了！”
“當然，說好這次是來看你的，還害你受了罰，二哥再不來，心裏可過意不去。”低沈的男聲語帶笑意。
“唉，二哥快別說了，以後要來可要早點通知我一聲，我就乖乖在弄月峰上等你，也不會這樣冒冒失失被掌門師伯懲罰了。”
“對了，看二哥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？”
“哇，桂花香餅，雪花糕，雲片糕、糖蒸酥……都是我愛吃的！”江怡兒興奮道，“凡歌師姐，你看我哥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？”
沐凡歌的神識再一次從冥想中撤退出來，緩緩擡眸，便見道洞口立著一道頎長的身影。
那人逆著光，顯得面色沈沈，眉目灼灼，黑亮的雙眼中透出一絲玩味，嘴角永遠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……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。
“喲，輕石打攪姑娘入定了。”那人一邊走近，挑起了好看的眉毛，語帶輕佻道。
這個人真是……原先不還道友道友的，現在變成姑娘了，她跟他很熟嗎？
“凡歌師姐，練功有的是時間，好吃的一會就沒了，快來吃吧。”江怡兒將一食盒放在了桌上。
“不必了，你們吃吧。”沐凡歌看都沒看江輕石，起身從他們身邊往洞外走去。
擦身而過之時，江輕石一把攢住了她的手腕：“姑娘何必急著走？”
“登徒子！”突然被人抓住手腕，沐凡歌心中一慌，另一手一揚，便從衣袖中捏出一張符紙來。
不等她用真氣催動符紙，江輕石眸光遽然收緊，一把甩開抓著她的那只手，用兩指一夾，奪下了沐凡歌手中的符紙。
接著兩人就著這張符紙你來我往奪了起來。
石桌旁的江怡兒嘴上叼著半塊雲片糕，怔楞地看著鬥得正歡的兩人，這……怎麽好好的，說打就打起來了……到底是什麽情況？是幫凡歌師姐呢，還是自己的親哥？
就在江怡兒還沒想出個究竟之時，沐凡歌已面色微慍，右手抓住靈雲劍的劍柄，劍身被她抽出三分之時，江輕石忽而近到身前，一把抓住她左臂，將她往懷中一帶，“錚”的一聲，左手順便從她身後一把將劍柄又給摁了回去。
所以這兩個人現在的姿勢……就好像江輕石從後面抱著她似的……
她從出生長這麽大，第一次跟一個男子靠這麽近，江輕石的胸膛幾乎貼著她的後背，氣息幾近可聞，仰面看去，只見他輪廓分明的臉龐，微抿的薄唇，挺直的鼻梁，特別是那雙深邃黑亮，仿佛漾滿星辰的眼眸，看得人心中一緊。
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淡淡清香傳來，說不上來那是什麽味道，總之跟雲霞派所有女子身上的香味，還有蕪城派所有道童身上的味道，都不一樣。
但是，很好聞，讓人感覺很舒服，很放松。
“咦，這位姑娘你臉紅什麽？”江輕石輕笑著放開了她。
沐凡歌這才回過神來，心中暗自唾棄自己，沐凡歌，快醒醒，別被這人的外表迷惑，他就是個登徒子啊登徒子！
“果然是個小賊，將雷符還給我！”看在江怡兒的面子上，沐凡歌強忍著罵人的沖動，面色微慍道。
“果然？”江輕石佯裝不解道，“難道姑娘之前見過我？若是的話，姑娘為何不早說？像姑娘這樣的品行樣貌，在下見過必定印象深刻。”
“你……！”
“姑娘是內門子弟，應該知道雷符不是好玩的，我便先替姑娘保管了。”說著江輕石不顧沐凡歌的臉色，“順理成章”地將雷符收入囊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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